间接选举制度：选举人团如何运转

美国总统选举采取的是间接选举的方式。根据美国宪法第二条第二项规定，各州选派与本州在国会参议员与众议员人数之和相等的选举人（譬如华盛顿特区为3人，加利福尼亚州为55人），由选举人投票产生美国总统🏵👨‍💻。因此，美国大选时的投票实际是选出各州选举人，选举人将根据选举结果代表该州对总统候选人和副总统候选人进行投票。

过去选举人投票仅仅是程序流程，而今年由于普选以来的各种波折不断，加之现任总统特朗普曾公开表示若选举人团投给拜登🥕🕯，他将确认离开白宫，因此今年选举人团的“正式官宣”显得尤为关键。

值得一提的是，在最开始的宪法设计中，每个选举人将投两票，得票最多的候选人当选总统，第二多的为副总统，但在1800年总统选举的过程中，由于杰斐逊与伯尔获得了相同的票数✋🏽，投票进行了35轮仍未选出总统，这一选举僵局导致宪法第12修正案规定选举人一票投给总统🈚️🏋️‍♂️、一票投给副总统👨🏽‍🎨，此后总统和副总统在政党的组织下搭配竞选的惯例才开始确立👨🏻‍🦼‍➡️。

由于各州的选举人票以“胜者全得”（或称“赢者通吃”）的方式分配🚁，很多以微弱优势赢得摇摆州的总统候选人会受到大量选民的反对，因此在具体操作中，依然会有选举人不按照选民的结果进行投票，成为所谓的“失信选举人”（faithless voters）。

2016年宾州选民在州议会抗议选举人投票给特朗普。图源：ABC News。

虽然失信选举人的行为在历史上最终基本不影响选举结果🫵🏿，但依然屡见不鲜。据法新社报道，1796年至2016年👨🏽‍🔬🏌🏼‍♂️，美国历届总统选举总共出现180名“失信选举人”🙎‍♂️。譬如，在2016年总统大选时✫，便有夏威夷州的选举人将本应投给希拉里的选票投给了已经退选的民主党竞选人伯尼·桑德斯（Bernie Sunders），而华盛顿州更有选举人将票投给了根本没有参选的美国前国务卿鲍威尔。美国的选举人团制度虽然因为“失信选举人”的存在而常常受到批评，但由于其最终依然无碍选举结果，美国人便默许了这一“不民主”的风险一直存在👩🏻‍🦰👯。然而2016年大选后，美国大多数州都制定了使失信选举人投票无效的法律，最高法院也做出相应裁定👩‍🦰，避免选情“复杂化”。

在本次选举中，拜登获得了306张选举人票，与大选结果保持一致👋🏿。未出现一名失信选举人似乎意味着在政治极化的背景下☦️，“支持特朗普”和“反对特朗普”已经成为了唯二的选择，被两党选出来的德高望重的选举人们无人敢在这场极化的大选中背上“失信”或者“倒戈”之名。

当地时间14日晚8时💴👨🏻‍🦰，拜登在特拉华州威尔明顿发表讲话。他表示，“我们民众已经投票了。对制度的信仰得到坚守𓀌，选举制度未被撼动。现在是时候翻过这一页了。要团结，要治愈👌。”

定音之后：特朗普还会“折腾”吗

从普选结果出炉到选举人投票，再到来年一月份正式计票和新总统就职，美国的建国之父们为其留出了漫长的数月时间🧉，以便各州在那个交通、通讯不甚发达的年代解决选举时的各种争议🙆🏿‍♂️🛡。而在今天👩🏻‍✈️，这一时间依然被保留下来，反倒给了不甘失败者一个继续活动的空间🧏🏼‍♀️。

而对于尤其喜欢“折腾”的特朗普来说，这段空缺无疑是其活动的绝佳机会：从选举结束之后，他就一直声称这次选举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选举欺诈”🙆‍♂️，拒绝承认自己败选🎆。在其推特上，他几乎每天都在抱怨在宾夕法尼亚州、佐治亚州和密歇根州这些州发生了“选举欺诈”，大量支持民主党的选票都是“非法的”🤷🏻‍♀️，其转发的推特内容也多是他的支持者为他寻来的关于选举欺诈的证据📗。

特朗普在选举人团投票时仍在推特上指责选举存在欺诈。图片来源🎠：推特截图🧟‍♀️。

不仅是在口头上，在法律层面上，特朗普也一直动员整个共和党的律师团队为其在摇摆州进行诉讼。但是，独立运行的司法机构并不买特朗普的账👩‍🦲，在最终选举人团投票日之前陆续做出了裁决。根据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报道，佐治亚最高法院和联邦最高法院分别在上周六和上周二驳回了共和党人在佐治亚州和宾夕法尼亚州关于选举欺诈和要求推翻选举结果的诉讼。而在上周五，联邦最高法院驳回了得克萨斯州发起的一场试图证明四个摇摆州的选举结果皆为无效的诉讼，《卫报》对此评价称：“最高法院的这一判决为特朗普任期的棺材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

当然，正式的唱票将在2021年1月才进行🤱🏿，在这段时间内特朗普和共和党依然有可能利用法律途径继续试图推翻选举结果，或者利用其最后的执政时间为拜登政府留下一些“碎玻璃”。譬如，在选举人票计票结束之后，截至目前特朗普未对此发表任何评论，却在推特上宣布司法部副部长杰夫·罗森（Jeff Rosen）将接替司法部长威廉·巴尔（William Barr）的职务，后者将在圣诞节前离任，特朗普还在推特中附上了巴尔给他的辞职信。在信中，巴尔称他刚刚向特朗普更新了关于选举欺诈诉讼的情况👨🏿‍🍼。虽然特朗普称他和巴尔的关系“非常好”，但据《华盛顿邮报》报道，特朗普是不满于巴尔没有在大选前告诉他司法部正在调查拜登的儿子亨特·拜登一事👟🫁，让其错失了一个攻击拜登的武器👨‍🎤🙏🏼。

同时根据Vox报道，特朗普可能将“候补选举人”（alternate electors）作为推翻选举结果的努力，虽然此举非常牵强👩‍👧‍👧🦶🏻。白宫高级顾问斯蒂芬·米勒（Stephen Miller）于12月14日在福克斯新闻台的节目上表示👨‍👦‍👦2️⃣，特朗普团队计划支持关键州的“候补”选举人📃。因为在拜登获胜但由共和党控制立法机构的摇摆州，特朗普试图希望透过施压的方式🧗🏼‍♂️，否认宾夕法尼亚🦯、密歇根、乔治亚等关键州州长确认的选举人，由共和党掌握的立法机构派出另一批支持特朗普的选举人🐾，但该举措并未奏效🔏。但不过作者也表示，“候补”选举人是一种缺乏法律意义和根据的行为，只是特朗普不想承认选举已经结束，且他输掉了这场选举。

特朗普的诸种坚持可能会为2021年1月新当选国会清点选举人票制造噱头🤸🏻‍♂️，而这也是总统就职典礼之前正式公布选举结果的最后一步。根据美国宪法第12条修正案规定，由副总统迈克·彭斯(Mike Pence)领导、担任参议院议长的国会，应该“打开所有州发出的选举人票的证明”👼🏿，然后“清点选票”。在这个过程中特朗普和他的盟友可能会向彭斯施压🍻，但彭斯的作用目前来看还是仪式性的。因为他不是第一个为对立党派候选人主持清点选举人票的总统——拜登在2016年为特朗普主持了选举，戈尔在2000年为自己的对手主持了选举👨🏿⬅️。

参考文献

1.Matt Zapotosky, Josh Dawsey: William P. Barr to depart as attorney general, Trump announces(Washington Post, 2020.12).Retrieved from: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ational-security/william-barr-resigns-trump-attorney-general/2020/12/14/0389c9a0-1796-11eb-aeec-b93bcc29a01b_story.html

2.David Smith: Supreme court rejects Trump-backed Texas lawsuit aiming to overturn election results(The Guardian, 2020.12). Retrieved from: https://www.theguardian.com/us-news/2020/dec/11/supreme-court-rejects-trump-backed-texas-lawsuit-aiming-to-overturn-election-results

3.Kadhim Shubber: US Supreme Court rejects Trump-backed challenge to election(Financial Times,2020.12).Retrieved from: https://www.ft.com/content/ace31858-c210-40b3-8dad-f62cf134b435

4.Stephen Fowler: Georgia Supreme Court Rejects Trump's Last-Minute Request To Toss Election Results(NPR,2020.12).Retrieved from: https://www.gpb.org/news/2020/12/13/georgia-supreme-court-rejects-trumps-last-minute-request-toss-election-results

5.Barbara Sprunt: Supreme Court Rejects GOP Bid To Reverse Pennsylvania Election Results(NPR,2020.12).Retrieved from: https://www.npr.org/2020/12/08/944230517/supreme-court-rejects-gop-bid-to-reverse-pennsylvania-election-results

6. Tracking the 2020 electoral college vote.(Washington Post,2020.12).Retrieved from: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politics/interactive/2020/electoral-college-vote-tracker/

7.Zachary Wolf: A step-by-step guide to Monday's Electoral College vote(CNN,2020.12).Retrieved from: https://edition.cnn.com/2020/12/13/politics/electoral-college-vote-step-by-step-guide/index.html

8. Alternate electors：The latest far-fetched Trump plan to overturn the election, explained(Vox,2020.12). Retrieved from: https://www.vox.com/22173990/electoral-college-trump-biden-stephen-miller